西拉 Syrah
在很多人眼里,西拉(Syrah),设拉子(Shiraz),傻傻分不清楚。有人说她们是表姐妹,也有人说是双胞胎。其实没有“她们”,只有“她”。当被人赋予的光环都褪去之后,西拉抑或设拉子,其实都是一个人,一个双面人。就像你们眼中的我一般(娇羞)
不得不说,这是一个费纸的葡萄品种,为了公平,每次提及西拉就得注解一下设拉子,反之亦然,再加上英文,一不小心就占满了一整行。可这又是个不得不提的葡萄品种,倘若有人可以在赤霞珠和黑皮诺占据绝对主导的红葡萄酒世界里杀出一条血路,那么绝非“双面人”西拉/设拉子莫属。
说起西拉的双面性,很多人会单纯的解释说:西拉(Syrah)是她的法国名字,而设拉子(Shiraz)则是她移民到了澳洲之后的新名字。的确,绝大数人都认为Syrah为先,Shiraz是澳洲人为了区别于法国人而推出的新名词,当为后。 其实不然,设拉子(Shiraz)的声名似乎更为久远。Shiraz是伊朗一个古老的城市,在波斯帝国统治期间,这里的人们便已酿制出了帝国最好的 “Shirazi”葡萄酒。至于她是如何从伊朗到了法国则是众说纷纭,有人说是公元前600年,希腊的福西亚人将西拉葡萄带到了马赛,再辗转沿河而上到了罗纳河北部;也有人说是11世纪时的十字军传奇人物斯泰林伯格(Gaspard de Stérimberg)将她带到了北罗纳河,可前后相差1500多年的两个故事,让人难下决断。虽然“户口”来源问题还是个谜,还好的是人们通过DNA测试找出了她的爹妈分别是如今偏安于阿尔黛雪的黑葡萄Dureza和在萨瓦(Savoy)尚存几亩地的白葡萄Mondeuse Blanche,这对双面人来说已是件值得庆幸的事情。
扎根北罗纳河谷以后,双面人西拉找到了自己的第二春。当时这里的人们称呼西拉为Hermitage,意为隐士小屋/隐舍,因为“西拉之父”斯泰林伯格先生在十字军东征后就解甲归田隐居于北罗纳河的陡坡之上,并建了一座迷你教堂忏悔。仗着有历史、有故事、有品质,西拉整整辉煌了数百年。正是意气风发之时,却又遇到了当头一棒,Hermitage酒的强劲和精进被自己的同行看上了,波尔多人开始在弱年份将Hermitage当作提色增质的配料,包括那些列级酒庄们,于是西拉在18-19世纪为波尔多酒背了150年的黑锅,并直接成就了自己这个竞争对手。商业太过残酷,始乱终弃的例子比比皆是,西拉也难逃逆运,在20世纪的上半叶便遭到了遗弃,一蹶不振上百年。
如此的剧情辗转堪比宫廷剧,西拉的性格不分裂才怪。还好澳洲人拯救了伤心欲绝的她,1831年“澳洲葡萄酒之父”James Busby将其带回澳洲,种在猎人谷,先始也取名为Hermitage,随后辗转变成设拉子(Shiraz)。双面人的第二春便由此开始了,接下来的100多年中,剧情便朝向好人有好报的大团圆方向发展。西拉的欧洲老家遭受根瘤蚜虫病灾难,99%的葡萄树全部香消玉殒,反倒是移民到了澳洲的设拉子留下了纯正的种,至今还能找到超过150年的老藤。
如今的双面人正朝着“一个品种两大风格”的方向发展,法国、美国、新西兰等国多以西拉Syrah为名,以芬芳、雅致著称,可谓刚中带柔,在烟熏中节制的挥洒紫罗兰和黑莓果香,陈年后的皮革、松露咸香则是她的标志。最为闻名的自然是“老家”北罗纳河,西拉盘旋于花岗岩陡坡之上,越是艰险之处越是品质超群。其中罗帝丘(Cote Rotie)Guigal酒庄的LALALA三剑客、Chapoutier家的l’Ermitage和Hermitage区的小教堂(La Chapel)都是万里挑一的西拉神作。更亲民的有Crozes-Hermitage、St-Joseph和Cornas,出产更为柔和的西拉,价格和单宁更平易近人,其中也不乏宝贝。
澳洲则紧紧拥抱设拉子,做到极致,酒精度更高,单宁丝滑,果香成熟洋溢,黑巧克力与黑胡椒时不时的穿插其中,而标志性的丝丝甜味是她经久不衰的勾人特点。杀手锏则是来自巴罗莎和麦克拉伦维尔产区的百年老藤设拉子,最难买到的是老藤专业户Longmeil Freedom 1843(一眼看出藤龄),最高大上的代表是奔富以及Henschke酒庄的神恩山(Hill of Grace),最简单粗暴的代表是Kaesler家的“老混蛋/Old Bastard”(骂的不是人,是老葡萄藤),最需要低调膜拜的有五克拉(Clonakilla)酒庄,活生生把Shiraz做出了比罗帝丘有过之而无不及的风骨。
随着西拉和设拉子握手言和,承认彼此是同宗同族,相约携手营造双面人的美好明天,难题便转移到了消费者头上,因为世界各地(包括中国宁夏贺兰山)都铺开了西拉的盛宴,花开朵朵,争奇斗艳,让人选不下手。还好蝙蝠侠电影中无论要做什么事之前都会先丢铜板决定的双面人给了我们启发,下次再遇见西拉和设拉子,你所需要的就只是一枚钢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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