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返咸鱼总部

九月底的时候我干了一件比较出圈的事情,我回了趟母校。

我的大学舍友两年前拉了一个群,有空的时候就孜孜不倦地怂恿我们回母校聚聚,一拖就拖到了十年这个从文学角度到数学角度都很值得一提的年份。河南的舍友说,同志们就真的不考虑考虑吗?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嘿。然后北漂的两位表示可以,随时来随时招待。杭州的朋友说最近赋闲,应该可以,然后他们就看向了我。

没办法,我离母校两千多公里,我不动,那些烂怂货是不可能动的。

然后就有人说恰中秋无事,不如就聚一聚吧。言语中带着三分真诚三分挑衅和四份侃大山,我仔细掐了一下,国庆这么糟心的假日我是肯定不出门的,虽然十月还安排了出游计划,但这群狗都吠成这样了,我要是再不打两下就有点不合适了。于是我迅速打开飞猪定了往返机票,并截图发到了群里。

沉默,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两张机票引发了血案,先是杭州的朋友也直接贴出了动车票,然后河南的朋友已经摩拳擦掌,北漂的两位给打了措手不及。这时候就看出男人的实力了,永远都是在对付自己的伴侣时才会用尽全力。我不知道有没有人用了出差的借口,也不知道有没有人提前安排了媳妇出门散心,但我确实知道一位将老婆孩子送回了娘家,就为了解放一下自己。

说真的,我离开学校的那个晚上,真的没有想过有一天还会再回来。

当时还特矫情地看了看那些个可爱的姑娘,这一转身,可能就是一辈子。好吧,十年我就回来了,不过那些个可爱的姑娘早已经嫁为人妇。然后舍友们接二连三地赶到,我们去逛了逛几个校区,大一厮混的宿舍已经变成了仓库,我们为空调是什么时候安上的起了争执,最后在小食堂一笑泯恩仇。打完游戏之后常去的西瓜摊也不复存在,我曾在那展示过大力出奇迹的台球技巧。

而教学区更是可怕,我能认出来的只有主校道,以及左手边的体育场,右手边的图书馆,其他,都不再是之前的样子了。唯一值得欣慰的就是,现在的学生明显比我们那会儿开放,坐在长椅上抽烟,五分钟时间过去的全是情侣,想找个落单的姑娘都不容易,竞争很大啊。

至于后来的北校区,一踏进去我就蒙了。当年我们住这的时候,只有一栋宿舍楼,旁边是钢棚搭起来的简易食堂,说仓库也可以。接着是一块平地,用来摆放单车,环绕我们的是大片大片的荒草地,我当年就很怀疑有小情侣去幕天席地的谈情说爱,但现在,我什么都看不到,面前的是一个完整的校区,能迷路那种。

头天晚上喝了干红,因为要等一个为了博饼不惜迟到的货,我很克制,并没有多喝。然而另一位迟到者就没那么好过了,三大杯红酒下肚,我一晚上都在听他重复。很不满地瞪了始作俑者,你没事你折腾他干嘛,这要是喝多了谁抬回去。万幸,他又活过来了,我们又买了好些啤酒回酒店玩到凌晨,伴随着熟悉的臭脚丫子味。

第二天本来地主们安排了一些活动,但我以只是叙旧不为观光为由拒绝了,所以第二天中午我们在李狗脸的强烈要求下,品尝了所谓曾经的小食堂,感慨依然是那么让人失望。随后又去学校对面的网吧打魔兽,老板看我们几个人开机器,很讶异,我说我们是十年前的学生。老板很不满,十年,十年那你们怎么能没有会员呢?我这网吧开了十好几年了。

当天晚上徒步好几公里,就为了吃不错的烤串,烤串很不错,徒步是值得的,就是大腰子太臊气,不是我的菜。随后一行人去KTV唱歌,我记得当年念书的时候,这里好像就找不出几个像样点的KTV,麦克风换了五个,五个都是坏的,不拿麦克风唱出来的歌声明显更好,所以我念书的时候,其实是没怎么去唱过歌的。

他们点了一首北京欢迎你,结果四个人,就没有一个在调上的,最后还是我自己欢迎了自己。

第三天终于消停了,大家能够坐下来喝喝茶,互相述说生活和工作的难处,老婆和孩子的相处,过去和未来的打算。晚上又是李狗脸提议,找回宿舍当年的感觉,啥感觉,就是穷的叮当响硬要整点酒只能喝廉价牛二的感觉。我主动退出,提了一串哈啤跟他们相约羊蝎子,结果这四个人为了二斤牛二喝了半宿,就争谁深了两毫米谁浅了两毫米,又不是比那个尺寸,一两毫米这么在意的吗?

哦,我说的是钱的厚度尺寸。

离开的那天只有老郭和老卢送的我,三个人在一个三岔路口拥抱,各自转身离开。秋风渐起但日头依旧,我也曾经问过自己,如果当年没有选择回去而是呆在北京,那现在会不会有什么不同?

没有答案,不是我想不出来,而是我懒得想,人生处处是选择,选择喝哈啤还是牛二,醉倒的姿势也不一样。

十年生死两茫茫。哦,对不起,起错范儿了。应该是十年风雨各安天命,人情世故冷暖自知。第一届中秋佳节背着老婆孩子偷偷摸摸出门胡吃海喝四天三夜的活动圆满结束了,此处应有掌声,啪啪啪,没毛病。

Trackback from your site.

Leave a comment

Connect with FIBONACCI

Everyone all live in parallel with their own trouble.